见光即死。

两年前虾球某个看图说话楼里写的段子,存一下档x



“第一诫:不可私自夺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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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起来可能挺逗趣的,但说实话,精神系法师的记性一般都不是特别好,尤其是思想与记忆之神的信徒们。颁布于遗忘之年的《思忆十诫》严格界定了记忆法师的施术权限,无授权而从智慧生命的脑袋窃取记忆以供研究的行为是被绝对禁止的。以至于这些倒霉蛋儿——包括我,只能不辞辛苦地在梦之海里摆渡,就为了打捞那些能把我们变成想入非非的糊涂鬼的梦境碎片。
你问为什么会变成糊涂鬼?
拜托,谁他妈做梦还需要逻辑啊。

把我们害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就是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记忆法师。没人记得他的名字,但——不不不,这并不是轻慢或者迁怒,我们打从心底里敬畏那位“不可铭记者”。他的故事只在记忆法师之间口耳相传,导师们说是为了警示,但我们觉得这更像是八卦天性作祟——

他爱上了这世间最后的海妖,它们曾是海皇的后裔,希尔伦斯的宠儿,水手的美梦与噩梦,月光的编织者与撕裂者。海妖的容貌和声音可以称得上是得天独厚,而力量和法术更让人觉得简直是岂有此理。所以啰,那只海妖完全没有搭理我们那位“不可铭记者”,毕竟他当时只是个乘船到处旅行游历,靠测谎和贩卖贵族阴私来支付食宿的小法师,头一次听到海妖的歌声后被迷得晕头转向,直愣愣地就要翻栏杆往船下跳呢。
是吧,你也觉得这种初遇太尴尬了吧?
中间的故事我懒得多讲,你去买两本姑娘们喜欢的那种骑士小说,翻到主角被王子甩了后隐姓埋名、苦练不辍的部分自己看看就好了,反正也差不多。就这样一直到惊鱼之年,他追寻着海妖的踪迹到了北大陆的一座小镇废墟,那里的一切都毁于海底火山的喷发,因此有着终年平静的热海和落满灰霾的栈桥。远远地他能听见海妖的歌声在海面上弥漫,那是他日日夜夜都能在记忆的深处听到的声音,像雾像月光像持续了数十年的一个迷梦,如今变得分外真实。
然后他拖了把椅子坐在栈桥边,开始施展那个法术。

我无法确切地向你描述当时的画面,只能说——这世间所有关于海妖的记忆都在向他飞去。
最先到达的应该是海妖一族自己的典籍,那些又大又厚的藻皮册子飞鱼似地跳上栈桥,做了上佳的底座;接着是各族关于海妖的书册,无论是大部头的研究手稿还是游记里的只言片语,都像蝴蝶一般翩然而至,它们充当了砖石;水手和吟游诗人的歌变成回旋的立柱与穹顶,珍珠与珊瑚的附加含义化作微光摇曳的烛火;而无论是惯听睡前故事的幼龙抑或一只脚已经迈入冥海的牧鱼者,它们有关于海妖的记忆都在那个瞬间干涸了。
亿万生命的记忆蒸腾上天空,汇聚成思想的雨云——在海妖一族的古老文明中,雨云代表着风暴,代表着食物和新生;而在那一天,雨云意味着葬礼与终结。四陆与七海暴雨连绵,雨声仿佛海洋的恸哭。
世间最后一只海妖还活着。
但“海妖”已经彻头彻尾地死了。整个族群,整个文明,都被这世间遗忘殆尽。

这就是那位“不可铭记者”所犯下的罪过。没有后续,没有外传,保守秘密,不许胡乱猜测。
好啦,你也该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去思忆之塔报道啦。
什么?你不打算当记忆法师?
开玩笑吗?听了这个故事,你就是我们的人了。去找裁决之主也没用,这个故事就是记忆法师的传承刻印。

你说我没提前跟你讲?
哎呀,我不都说了我们都是糊涂鬼嘛,招生事项的先后顺序什么的早就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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